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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里麦香:永远不会忘记麦子发霉的那一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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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苑信息 发表于 2020-6-4 19:53:44|来自:中国江苏徐州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来自愚伯的自留地
文:朱迅翎


十里桃花,十里杨柳,十里红旗风里抖。这是安微诗人严阵的江南春。今天,风一声,家南屋后的小麦成熟了,空气中洋溢着小麦的清香,香飘十里。

又是一个丰收年。矮壮壮的麦棵,一棵紧挨着一棵,合理密植,密匝匝的,撒土不露。那籽粒饱满的麦穗,闪闪发亮的麦芒,用手一摸,直扎手呀!个个都像狼尾巴。

老爸老妈喜的合不拢嘴,他们把这么大的麦穗比作盐鱼。小报记者,支着笔,问爷爷:“老爷爷,今年亩产多少?”爷爷伸出大拇指和十指,做了个八字形,那小报记者心领神会:“八百斤!”

望着这一望无际的金黄麦浪,放学了,我不想回家。明知道,割麦炸豆,农村十分忙碌。老爸老妈天天嘟囔:放学了,早点回家,兔子还等着你喂呢,几口大肥猪张着嘴,需要打猪草,家里家外,正需要人手,千万不要在麦田地里逗留。

可我把老爸老妈的话当作耳边风。一块上学的铜山、铁山、二狗,也和我一样,放学了不想回家,抚摸着黄橙橙、闪灿灿的麦穗,趴在麦垄里捉迷藏。

望着深蓝的天空,布谷鸟在麦田上空,一边鸣叫,一边飞来飞去,布谷鸟的飞翔的影子,在麦田上空掠来掠去,美妙极了。

六月六日芒种,小麦开始动镰。黄金铺地,老少弯腰。那时没有收割机,全靠人工割。刚结婚的大哥哥,手上系着新嫂子的花手帕,香喷喷。他领趟子,新嫂左镰,二姐右镰,老爹老娘捆麦个子。

割麦难,捆麦更难。中午时分,太阳火辣辣的,麦子晒焦了,找不到麦腰子。打结,一结就断,气得老爹骂娘。

我和妹妹负责用耙子搂麦。那时我上三年级,11岁。搂着搂着,耙子下面发现几只蝗虫(蚂蚱)。扫帚粒子,拖着长长的尾巴,在脚底乱窜,有时窜到脚面上,虽没咬着,痒痒的,怪吓人!

“小哥哥!”妹妹拎着麦穗,猛一抬头,发现一窝小兔子,老兔子吓得满麦地里跑,东边地的人见了,大声喊道:“截住兔子!”西边地里应着,“抓住它!”几个男了像疯的一样,在割倒的麦铺上,比赛抓兔子。

三天,地里的麦子全部收割完毕。小麦登场了,晒麦场上盛不下,家前屋后,全是摞的麦个子,趁天好,打开捆,晒麦铺子。有的直站着,站不直,易摔倒,倒就倒吧,反正倒在自家地上。

晒麦个子,一晒就是三五天。太阳不露天,老爸老妈就把头天傍黑摞成垛的临时麦垛,折开、摆齐、摊晒。麦子挨墙脚,像突兀的战士。怕小麦,小羊糟蹋,就叫我看着。看不好不给饭吃,尽管如此,我还是悄悄溜开,跑出去抓知了猴。回家后,挨父母的一顿鞋底。

“哗啦哗啦……”一场大雨倾盆而至,麦子淋了。脱落的麦粒冲的到处都是。老爸老妈,望天爷,望着天,期盼着说:“老天啊,张开眼,这到嘴的麦子不能霉了呀!”

老天就是老天,靠天吃饭,老天就是不睁眼,大一阵,小一阵,连阴起来,没了头,晒场麦子,脱粒早的惨了,发热,发烫,生芽!百姓心头出血呀!

救麦!救麦!救麦!老爸老妈和望天爷爷把家里补篮、小簸箕、大簸箕都腾出来,通风、出气、晾。扎架,是个好办法。还是望天爷爷有经验,在猪圈、羊圈里蹬上板,扎上架,摊麦出气。

有条件的邻居王大妈,老头子跑船的,把船掀翻,摊放在船底上。政府官员一齐出动,此时,不再讲“人定胜天”,大叫“克服困难,战胜老天。”

他们走村入户,帮助百姓想办法、出主意。党委、政府的会议室腾出来晾小麦,有人开玩笑说:“小麦会场。”学校的教室也派上用场,晾麦成了压倒一切的政治任务!

尽管如此,这一年,小麦霉了,吃霉面,好端端的麦子,没法子呀!现在提起,人们心头像发了霉似的,永远不会忘记吃霉面的那一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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